武器化无人机：认清你的敌人

当然，无人机本身并不新鲜，新的是世界上的无赖国家、恐怖组织和其他图谋不轨的个人，他们正在寻找能够造成较少杀伤但仍能产生可匹敌大规模杀伤性武器效果的武器。冷战期间就有战略分析人员推测，有些国家想要能够造成大面积破坏的大规模杀伤性武器。在过去30年中，已经有几个国家在和平时期使用化学药剂（典型的大规模杀伤性武器）来刺杀个人。

地缘政治活动者已经改变了他们的预期结果，因为他们能以较低的破坏水平实现想要的战略影响。

与化学药剂一样，无人机集群也可认为是一种类似大规模杀伤性武器的新型武器装备类别，它具有可扩张性，而且更易获取，具有类似的战略影响。这一新类别被称为大规模敏捷武器（WMA）。

出于以上原因，邪恶组织和暴力非国家行为者可能会越来越青睐大规模敏捷武器。因此，战略家需要认识到这种趋势并应对其带来的威胁。

例如，武器化的消费型无人机有可能给公众带来恐慌。“令人毛骨悚然”可以用于形容人们对那些盘旋在空中却没有任何动作（至少任何人都能发现它们）的无人机的反应。如果这种消费级技术用在恶意活动中，公众会是什么反应？从这个意义上说，与网络武器、生物武器和化学武器类似，国家和国际领导者也许应该将武器化消费级无人机纳入战略计算当中。

2021年3月，在线出版物《战区》（The War Zone）透露了一项无人机靠近海军舰只飞行的广泛调查结果。2019年7月，美国海军记载了一个无人机集群在几天内多次出现在美国基德号驱逐舰附近。6架无人机在低能见度的情况下以复杂的机动方式靠近驱逐舰，当时驱逐舰的行驶速度超过29公里/小时。

美国海军、美国联邦调查局和美国海岸警卫队对此次无人机活动开展了内部调查，美国海军作战部部长也对此关注。《战区》通过《信息自由法案》（FOIA）申请到美国海军的航海日志和内部通信记录，揭示了此次神秘事件的细节，并使用船舶定位数据重建了相关场景，但并未对无人机做出可行的解释。

简单的数学计算就能说明无人机对抗驱逐舰的潜力。美国海军耗资9.36亿美元打造了一艘阿利•伯克级驱逐舰。最近阿塞拜疆在与亚美尼亚的冲突中频繁使用的土耳其Bayraktar TB2无人作战飞行器（UCAV）能携带150公斤激光制导弹药。一架TB2的成本仅在100万到200万美元之间。假设每种武器系统都采用高端的计算，一个国家用建造一艘导弹驱逐舰的钱能买468架无人驾驶战斗机。

回顾2000年基地组织针对美国科尔号驱逐舰发动的自杀式爆炸袭击，不用展开想象我们就能知道，用更小型、更便宜、更智能的系统打击精心设计、造价高昂的战斗机、航空母舰和驱逐舰等平台会有什么样的战略优势。只用一艘装载了约180公斤到320公斤C4炸药的小船，就可以将科尔号驱除舰炸出一个大洞，造成17人死亡和37人受伤。虽然这种袭击不会毁掉舰艇，但却能够让它花近3年时间维修而无法服役。造价高达128亿美元的福特级航空母舰是一个比驱逐舰更有利的攻击目标。虽然消费级无人机的能力还远远达不到军用级无人驾驶战斗机的水平，但其有效荷载、性能和自主能力都在迅速提升。

除了有望对造价高昂的军事目标造成损坏，无人机还有更大的影响。

2013年，在一次竞选集会上，抗议者就曾让无人机在德国总理安吉拉•默克尔附近盘旋，消费级无人机或商用无人机对世界领导人的威胁逐渐显现。有些国家利用无人机的敏捷性，经常使用无人驾驶战斗机来对特定目标进行致命打击，最近摩洛哥武装部队杀死分离组织领导人就是一例。2018年，一名身份不明的非国家行为者曾试图使用2架携带炸药的商用无人机，刺杀委内瑞拉总统尼古拉斯•马杜罗。

最重要的大规模敏捷武器有可能上升成为大规模杀伤性武器，造成大规模人员伤亡并带来大量损失。可能的袭击行为包括使用无人机集群攻击一个软目标，例如人满为患的体育场，或者将多架装载了生物制剂或化学药剂的无人机分散在大面积区域。大规模杀伤性武器的危险已经存在几十年了，这样的场景并不新奇。由于恶意行为者仍然能够借助大规模敏捷武器的较低破坏水平达到其想要的战略影响，这些上述行为也将继续保持较低的发生概率。

然而，有恶意目标的商用无人机出现的早期迹象已敲响了警钟，告知我们未来可能会发生什么。研究无人机的技术人员和工程师应当警觉，所开发的应用程序可能被武器化并产生致命结果。此外，政策制定者和军事战略家要同样保持警惕，抵御高度敏捷的新威胁，虽然这些设备的使用目前受到了限制，但随着商业化无人机技术的成熟和增多，危险性可能会继续增加。